美洲地区“蹲踞式人形”岩画的分类与内涵阐释
张嘉馨1 孙晓勇2
（1.中央民族大学民族学与社会学学院中国岩画研究中心，北京 100081
2.兰州大学艺术学院 甘肃，兰州730000）
摘要:远去的人们已经沉默，但留下的岩画还在诉说着久远而生动的故事，展现着史前先民对外在世界和内在自我的认知与解读。本文通过对美洲大陆蹲踞式岩画的梳理和内涵挖掘，探讨蹲踞式岩画与当地风俗、神话、天地观念之间的内在逻辑关系，在每个地区独特性的基础上抽象出蹲踞式岩画这一世界性语汇的“通识”意义。
关键词：美洲大陆；蹲踞式岩画；象征意义；比较分析
岩画作为史前文明的一个重要载体，岩画中的各种图像，构成了文字发明以前，原始人最早的“文献”；岩画涉及原始先民的经济、文化、社会和生活的方方面面。在世界庞大的岩画体系中，两手上举、两腿下蹲的蹲踞式岩画，无疑是岩画家族中颇具特色又在世界范围内具有普遍性的一类岩画图式。从中国广西的花山岩画到美洲大陆的西岸、从大洋洲里星星点点的诸多岛屿到具有久远古文明的欧洲大陆、从严寒的北极大陆到炽热的非洲；在广阔的地域范围内都存在着蹲踞式人形；这种在世界范围内具有普遍性的图形符号，它们的内涵是什么？又是如何产生和演变的？对这些问题进行深入探讨无疑对蹲踞式图形的释义解读具有重要的意义。每一地区，它的族群、文化各异、生态地理环境也各不相同、社会的进化发展存在差异，但是蹲踞式图形或以人身、或以动物躯干、或以岩刻、或以岩绘的形式出现，这些具有高度相似性的图形背后又有怎样的文化内涵，是值得我们深思和探讨的；本文选取美洲大陆这一地域范围，对整个美洲地区具有典型性的蹲踞式岩画进行收集、整理和分析，以期对这一具有普遍性的岩画图形样式做一个初步的内涵探索。
一、美洲地区岩画综述
美洲地区的岩画主要分布在安第斯山脉沿线及南北美洲大陆的两端，最重要的密集区以及延续时间最长的风格主要都位于从大不列颠哥伦比亚省到智利的美洲大陆西部沿岸。在美洲年代最早的岩画点是巴西皮奥伊州用红赭石涂绘的岩画，距今约1.7万年；位于阿根廷的巴塔哥尼亚高原南部的皮突拉斯河岩画，以手印和狩猎题材为主、距今有9300年；在阿根廷的巴塔哥尼亚高原绵延着数千个岩画点，凝刻着那些远古人类的“神话”，这其中不乏有蹲踞式人形，它们或单独存在于一块石头上，或与周围的抽象符号、动物图形组合成一幅复合图画。除了两手上举、两腿下蹲的人形之外，还有一些具有神性的动物也有类似的动作；这些半人半兽的神在美洲的分布也十分普遍，尤其是在犹他州、亚利桑那州以及智利、阿根廷等地区。
二、北美洲印第安文化中的“蹲踞式人形”岩画概要及其内涵
北美岩画丰富而多彩，是当地土著印第安人留示今人的一份珍贵的艺术品，它分布广泛，从加拿大西北地区（北极），到加拿大南部、美国西海岸绵延数千里都有分布。北美史前岩画的首次发现，可上溯到17世纪，是由一个英国殖民者在马萨诸塞州殖民地发现的：位于汤顿河东岸，分布着大量刻痕很深的抽象化图案和高度风格化的类人图像。
北美岩画的表现形式有岩刻岩画和彩绘岩画两种。从技法上说，一般是在石质坚硬的花岗岩和片岩的地方，则多用彩绘；在砂岩、石灰岩、滑石等软质的石面上，则采用刻凿的方法。北美岩画的内容丰富，题材多样，以人面像、动物、神灵、渔猎、牧猎等为多，也有一些叙事性的岩画，并伴有很多抽象复杂的符号，具有鲜明的地域文化特色。具体到“蹲踞式人形”岩画，在北美，这种岩画类型并不少见；有的蹲踞式岩画独立存在于一块岩面上；有的则是几个蹲踞式组成一幅岩画；还有的蹲踞式岩画与周围的动物、抽象图案共同组成一个画面，形成一篇“岩画”的文章。
图1中手拿武器的蹲踞式人形位于爱荷华州西部蛇河遗址（SnakeRiver），这里有个关于三千年前印第安人的古老传说，是关于星星之间的战争，这些岩画刻画了关于这个传说的故事，岩画里面的人物手拿武器，准备战斗状；在对于印第安星星战争进行考证后，发现这场战争主要是关于部落之间领土的争夺，两个部落会在部落边界处画上岩画，以示地界标记；这一地区的岩画中有人物、山羊、抽象符号等，相似题材的岩画在科罗拉多州、亚利桑那州和加利福尼亚州也有发现。图1的岩画中的人物双手举着武器，两腿下蹲，似乎在向敌人炫耀着自己部落强大的战斗力，展现着强壮与力量以及保卫自己领土的决心，在部落边境上绘制战争题材的岩画一方面是为了标明领土的界限；一方面是为震慑邻邦。远古的部落早已湮灭在历史的长河中，但他们留下的岩画还在诉说着那个时代的乐章。
图2、图3是Waikoloa的Hawaiiankiwipohaku地区典型的图像，Hawaiian的岩刻包含了许多人物图形，这一地区是美洲蹲踞式图像存在较为集中的区域，图3中或许是一对“持桨跳舞”的人，这幅岩画位于Puna的Apua岩壁上。岩壁的表层呈白色，下层呈黑色，画面形成了强烈的对比、也或许这两个人在打架，目前对这幅岩画的解读，学术界还尚无定论。尽管镜像式的图形在Hawaiian具有一定的普遍性，但这种图形样式在美洲并不多见。图4是位于Paniau地区的Puako岩画点，画面中人物的身体呈现出典型的三角形。最上面的人形手臂之下有一个“儿童”；这个地区发现的岩画有许多家庭式的组合和划船的人。
Hawaii这一区域的蹲踞式图像往往是几个蹲踞式人形复合出现，构成一个岩画语汇，几个图形组合在一起共同进行意义的表达。图5这一系列为北美Hawaii的Puako地区的家庭蹲踞式岩画。在家庭组合的蹲踞式岩画中，往往会对岩画中人物的性别加以区分，在一组家庭图形中，最小的图像往往和主体图像在图形上相关联，有时候，家庭组合的蹲踞式会表现生育的画面，往往在女性图像的胯下有一个儿童的蹲踞式图像。从图5这一系列画面中，我们可以看到蹲踞式岩画所具有的生殖繁衍的内涵。
图6是Lanai地区Kukui的组合蹲踞式图形，几个蹲踞式人物相互连接组成一个图形；图7是位于Pima山谷的组合蹲踞式图形，双手举过头顶，呈一个弧线，最高的一个人形高约29厘米。
图8是位于Pima山谷的蹲踞式人形，图像上是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整个图像高约21厘米，图像中对男性的生殖器进行了夸张，女性的身体呈菱形，这种造型在Zuni地区并不罕见；图9这幅组合式蹲踞式图形位于Kaeo的Paniau岩画点，高为7.4米，宽为1.8米，是这一地区最具代表性的一幅岩画，也是已知的世界上为数不多的大型蹲踞式图像；整个图像由多个小的蹲踞式人形排成一个“S”形的曲线，延绵开来。在Paniau岩画点包含了269幅图像，其中84%为人形，其余的为几何图形和凹穴；显而易见，人形是这一地区岩画的主要主题，并主要以线条造型为主。
图10是Puna-Kau地区的岩画，组合式的蹲踞式人形，人物形象双腿下蹲，两手上举、举着船桨；整幅岩画长约4.2米，高约1.2米；船桨既是他们生活中的工具也是他们战争时候的武器；这些图像大都出现在墓地周围，带有渴望来世变得强大和生活环境更加安全的期盼。
图11位于Carrizo平原，图中一个蹲踞式人形，左边的手臂上方有一个太阳图案，在这一区域岩画往往绘制在马蹄形的岩石上。图12发现于美国新墨西哥北部洛基山脉的山谷中，画面上有双手上举，两腿下蹲的人形以及类似太阳图案的抽象符号等。图13位于新墨西哥GreatKivas的乡村的石壁上；这一地区的岩画往往有人物、动物、蛇和一些独特的图形。
总体而言，美洲地区的蹲踞式人形多种多样、形态内涵各异，就造型上，既有中轴线式的成列分布式、也有上下或左右镜像分布式的蹲踞符号，就内涵上，既有表现怀孕、生育或家庭组合式的、也有表现战争的蹲踞式符号。如图14，是通过资料的收集与整理，总结出的北美地区几种典型的蹲踞式岩画的组合样式：
图14（a）、Lanai地区Luahiwa的“蜈蚣”式蹲踞式人形(Centipede)。图14（b）、Hawaii地区Kapalaoa的蹲踞式镜像人物。图14（c）、Hawaii地区Pakininui地区的生育式蹲踞式人形。图14（d）、Hawaii地区Puuloa的蹲踞式家庭组合图像。图14（e）、Hawaii地区Puako的蹲踞式人物组合。
在对北美地区蹲踞式人形岩画的类型有一个轮廓式了解的基础上，进一步对北美地区蹲踞式人形的图形演进进行了分期，在北美的蹲踞式人形演进中，主要有这五个典型的阶段：首先是简单的线条刻画轮廓；进而是三角形的表现方式；圆柱形线条的人体；三角形线条表现的肌肉；最后是圆形浮雕式的身体（如图15）。
在北美广袤的陆地上存在着数以百计的蹲踞式岩画图像，它们和印第安文化紧密相连；体现着在这片土地上生活的先民们的历史进程；这里的蹲踞式人形或单独出现，其象征意义的解读不一而论；或与周围的图形、符号组成一个篇岩画语言；或手持武器体现守卫领土与战争；或刻画生育和家庭组合体现出对生息繁衍的渴望。
三、南美洲“蹲踞式人形”岩画概要及其内涵
南美洲的岩画风格多样，最早的可以追溯到两万年前，岩画的年代约可划分为三个时期：初期狩猎民时期、全新世狩猎民时期、农耕民时期。其中最为古老的狩猎民作品是在巴西东北部的皮奥依州，发现于1983年。考古学家在距今23000－22000年的地层中发掘时，发现从岩石崩裂下来的石块碎片中，有用红色颜料涂绘过的痕迹，从中还发现用红与黄两种颜色画成的牡鹿的形象，与此有关还发现初期狩猎民使用过的石斧等用具。南美洲的岩画主要分布在墨西哥，尼加拉瓜、多米尼亚、古巴、秘鲁、巴西、智利、玻利维亚和阿根廷。其中创作年代比较早的有：阿根廷中部、东北部、秘鲁南部、智利北部，这一区域壮观的围猎场面岩画，可能是属于石器时代的作品。在南美洲的岩画中，不仅有蹲踞式人形，更有半人半兽的动物式的蹲踞式图形，这些动物在南美洲的原始宗教中具有神性，往往能够沟通天地，保佑氏族延续。
墨西哥Guanajuato地区东南位置，发现了40个岩画点，这些岩画点是公园1-5世纪居住在这里的狩猎采集部落的作品。但相似的图片和图形在19世纪早期到20世纪的殖民地时期也有发现。这幅作品（如图16）大约创作于2000年之前的狩猎采集社会。创作者认为岩画是沟通真实世界与精神世界之间的桥梁。与Carrizo平原的岩画相似，这里的的蹲踞式人形左边的手臂上方也绘制有相似的太阳图案。图17的岩画位于巴西海岸的圣卡塔琳娜州（SantaCatarina），这里有许多古老的岩画点，画面中有线条刻制的蹲踞式人形和同心圆、三角纹；图18是位于圣胡安（阿根廷中西部的省）北部的蹲踞式人形岩画。南美洲的蹲踞式岩画不像北美洲那么的丰富和种类繁多，但更多的充满了神秘的宗教色彩；南美洲的蹲踞式岩画更多的是蹲踞式人形或蹲踞式动物、并伴生或叠加着几何符号。
四、美洲的类“蹲踞式”动物——乌龟、蜥蜴、青蛙
在美洲的蹲踞式人形中，还有一种人和动物组合成的类“蹲踞式”的形象，它们往往双手上举，双腿下蹲，但身体或头是动物，常见的这种复合型形象所用的动物有：乌龟、蜥蜴、青蛙等；这种半人半兽的神（anthropomorphic）具有一定的灵性。它们与萨满教有关（shamanism）；同时，在这些图形中有的露出器官或骨骼；这些形象具有超自然的力量。例如：在美洲，乌龟是沟通人和manitous（印第安人的一种神灵）的工具，同时，在印第安人的神话中，乌龟也是保佑人健康的一种动物，据考古学家考证，这些乌龟往往是部落里的巫医所绘，绘制的目的是为了保佑战争中的士兵健康强壮。
图19位于北美加利福尼亚东部Coso地区，这些岩画与萨满有关，是为了祈求超自然力量的庇护而创作，图中有人形、蜥蜴、折纹线条、箭头等，这些动物具有一定的神性，是沟通精神世界与实体世界之间的中介。图20这幅岩画位于南美洲阿根廷巴塔哥尼亚（Patagonia）的SantaCruz地区，这一地区在1999年被列入世界文化遗产名录，岩画由生活在当地的原始居民所绘（据考证可能是Tehuelches的祖先），这些原始居民大约生活在距今9000年以前，这一地区的岩画由手印、人形、蛙形、美洲鸵等，这些手印和蛙形相重叠，据考证手印为13岁男孩子的印记，是举行宗教仪式（可能是成人礼）时所绘制的。
如图21这幅蜥蜴的岩画位于美洲西南部的一个刻画有象形文字的山谷中，长约40厘米，在这一地区，蜥蜴的形象往往具有一个大大的头部和小眼睛、四肢向外伸展并有一个小尾巴。蜥蜴在这一地区又称作：“mudpuppies”；图22位于该地区第28个岩画点，蜥蜴的身体由同心圆组成，整个图像长约47厘米。
在美洲青蛙具有性的含义，当一个男人想吸引女人并想与之交媾的时候，就会在夜晚发出类似青蛙的叫声，以吸引心仪的女性的注意。在霍霍坎文化（Hohokam：公元前300～公元1400北美印第安人的文化）的口头传说中，萨满巫师做法的时候会请求青蛙的帮助；图23位于北美一个隐蔽的河谷低地，其中的蛙形蹲踞高约47厘米。图24画面中有两只乌龟和两条蛇，并有一个太阳式的象征符号；中间的乌龟高约37厘米，下面的两条蛇刻画有角和面部。在O'odham的传说中，乌龟会给予萨满巫师强大的力量；在玛雅文化中乌龟象征着土地和水。
这种蜥蜴式的蹲踞式图形，相比美洲的哥伦比亚大平原而言，在哥伦比亚谷地存在的更为普遍；图25（a）、图25（b）、图25（c）位于俄勒冈州北部，是直线风格的岩刻；图25（d）位于华盛顿州的哥伦比亚河附近，身体采用了同心圆。
动物的蹲踞式图像在美洲地区的岩画中很常见，多以青蛙、乌龟、蜥蜴为主，或做出蹲踞式的动作、或和人像重叠借用动物的躯干；这类图像体现着原始先民们的象征思维和类比思维，在他们的传统和神话传说中，这些动物或是某一方面的神灵，如：乌龟象征着健康；或是萨满法师手中的道具、具有沟通天地的神力；或象征的求爱与繁衍。大量的蹲踞式动物图像表明，蹲踞这一样式具有一定的普遍性和象征意义，并能和多种具有不同内涵的图形（动物）结合衍生出新的意义。
五、“蹲踞式人形”岩画的内涵综述
萨满——与神灵的对话
美洲印第安各部落、其信仰主要是万物有灵、在他们的原始宗教中几乎全部都是多神崇拜，尤其以祖先崇拜与自然崇拜相结合为最显著的特征。萨满在印第安文化中十分流行；萨满被称为人与神之间的终结者，他们与其他宗教神职人员最大的不同是能够以个人的躯体作为人与鬼神之间实现信息勾通的媒介。
萨满舞是巫师在祭祀、驱邪、祛病等活动中的舞蹈。萨满舞表现出原始宗教信奉万物有灵和图腾崇拜的内涵，在萨满舞蹈中一些动作已经成为一种象征，成为部落或氏族共同的文化符号，具有影响神灵的作用，人们通过这些符号祈求神灵的帮助，因此，一旦有祈求神灵或娱乐神灵的需要，人们就会集体表演这些舞蹈动作；在萨满舞蹈中，双手上举，两腿下蹲的蹲踞式动作就是萨满舞蹈中典型的姿势，蹲踞式在有关萨满的其他艺术留存中也很常见，这一姿势具有典型性和符号化的特点；而在美洲的岩画中，更是有大量的蹲踞式人形或类蹲踞式的动物图形，综合当地的史前巫术和其他考古遗存，可见岩画中的蹲踞式与萨满有着一定的关联。
战争——生存与繁衍的保障
在美洲的蹲踞式岩画中：或画在部落的边境上，或手持武器；或乌龟式蹲踞图形——这一类都具有保卫领土、进行战争的含义；在那个久去的岁月里，为了生存与繁衍必须要守护自己的领土、或进行对外侵略或进行保卫战争，这都是关乎部落生存的重大问题；在美洲有关战争的岩画并不少见，尤其是在哥伦比亚平原。这类岩画的典型特点是：手持武器做战斗状；或乌龟式的蹲踞图像（乌龟在萨满教中具有保卫士兵健康、英勇善战的含义)。
动物——类比思维的展现
类比思维是史前先民一种非常普遍和典型的思维模式，他们往往把动植物的某种特质在巫术或图腾中加以强化或突出，以希望这种特质附加在人的身上，使人更加的强大。例如在蹲踞式岩画中，蹲踞式的骨架结构与动物身体相互重叠，这里最常出现的动物是：蜥蜴、青蛙和乌龟。总体而言，这几个动物的特质在史前先民的生活中都有重要的位置，或许是由于生命力比较强，乌龟在北美一些地区具有战神的含义；而蜥蜴和青蛙，由于其繁殖能力比较强，多被赋予生殖崇拜的内涵。
结语
由于材料和调查范围所限，未能对整个美洲的蹲踞式岩画进行完全的统计和考证，但希望能窥一斑而见全貌，从典型地区的典型图像来解读蹲踞式这种具有世界普遍性语汇的内涵及其流变脉络。史前的人们何以去刻画这种图形？是生殖崇拜祈求繁衍子嗣还是渴求安康或保卫领土；这种具有普世性的岩画语汇在其双手上举、两腿下蹲这一基本姿势的基础上，衍生出变化多样的形态和不同的表现手法；其内涵也因地区、族群、文化的不同而有所不同，但蹲踞式的内核是一致的，所体现的涵义在某种程度上也具有一定的相似性。通过对美洲的研究反观中国的蹲踞式岩画，为中国蹲踞式图像内涵及意义的解读提供比对和参照，并把这一图像放置在世界蹲踞式语汇中，探讨不同地区蹲踞式岩画内涵的共通性和独特性。蹲踞式人形岩画给我们展现了史前人类对宇宙和自我的认知观念及对未来的一种期许。
参考文献：
[1]David S Whitley Introduction to Rock Art Research（Second Edition）Walnut Creek: Left Coast Press, Incorporated 2011
[2]Jean Clottes Cave Art London: Phaidon Press 2010
[3] James D. Keyser Indian Rock Art of the Columbia Plateau University of Washington Press 1992
[4] Todd W. Bostwick ,Peter Krocek Landscape of the Spirits: Hohokam Rock Art at South Mountain Park University of Arizona Press 2002
[5] Grace Rajnovich(Author),Wayne Yerxa(Illustrator) Reading Rock Art: Interpreting the Indian Rock Paintings of the Canadian Shield Dundurn 2009
[6] Christopher Chippindale , George Nash The Figured Landscapes of Rock-Art: Looking at Pictures in Place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2004
[7] Christopher Chippindale , Paul S. C. Taçon The Archaeology of Rock-Art (New Directions in Archaeology)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1999
[8] David S. Whitley A Guide to Rock Art Sites: Southern California and Southern Nevada Mountain 1996
[9] Jean Clottes Cave Art Phaidon Press; 2010
[10] Gregory Curtis The Cave Painters: Probing the Mysteries of the World's First Artists Anchor; 2007
[11] David Lewis-Williams The Mind in the Cave: Consciousness and the Origins of Art Thames & Hudson; 2004
[12] Kirkpatrick Sale After Eden: The Evolution of Human Domination Duke University Press Books 2006
[13] Jean-Marie Chauvet ,Eliette Brunel Deschamps ,Christian Hillaire Dawn of Art: The Chauvet Cave (The Oldest Known Paintings in the World) Harry N. Abrams; First U.S. edition 1996
[14] N. K. Sandars Prehistoric Art in Europe Yale University Press 1992
[15] Denis Vialou Prehistoric Art and Civilization Harry N. Abrams 1998
Stages and Connotation of Squatting Rock Art
in American Area
Zhang Jiaxin1 Sun Xiao-yong 2
(1.Minzu university RARAC Beijing 100089;2.Lanzhou university Lanzhou 730000)
Abstract: Though many people have gone, the left rock art is telling the remote and vivid stories which are presenting the perception and interpretation of ancient people on the external world and inner self. This paper, through sorting out squatting type rock art of American continent and exploring its connation, is aiming at discussing the internal logic relationship between squatting rock art and local customs, myths and concepts of heaven and earth and abstracting the “generally-recognized” meaning of squatting-type rock art as a kind of global vocabulary.
Key words: American continent; squatting rock art; symbolic meaning; comparative analysi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