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大援:费老留给我们的玫瑰花瓣——费孝通先生诞辰百年的怀念
2010/12/6 8:12:44

费老留给我们的玫瑰花瓣
——费孝通先生诞辰百年的怀念
任大援
费老离开我们五年了,但他的音容笑貌始终不能让人忘怀。从费老的外貌看,温文儒雅,给人很闲适的感觉,但从他的成果看,20卷的文集,可谓煌煌巨著。费老的一生有20年不能研究和写作,所以如果不是超常的勤奋,绝不会有如此之多的成果,即使是七、八十岁以后,他的成果也接连不断,创新思想层出不穷。我以前把费老看作一位天才,后来读费老《我的第二次学术生命》,发现他在其中引用了英国学者蔼理士(Henry Havelock Ellis,1859~1939)的这样一段话:“我的一生有时像是用流血的双脚走向基督受难的圣地,凡是我的双脚踏过的地方,都盛开了芬芳的玫瑰。”[1] 当然,费老在这段引文的最后,强调的是他在学术的生涯中所体会到实现理想的快慰,但字里行间,我们也看到了费老一生所付出的艰辛。在费老的著作中,我们很少看到他对这种艰辛的描写,而是充满了乐观,实际上,这正体现了他的伟大人格。我相信,即使费老是一位天才,他所付出的艰辛,也超出常人的想象。
我与费老直接接触很少,除了他送给我的几本书,他的著作我读的不多,因为不是学习社会学出身,甚至连他的名著《江村经济》,也是他的秘书张荣华先生送我之后才得以拜读的。所以我对费老的回忆,对他双脚踏过的地方所盛开的那些美丽的玫瑰,我只能拾得几片花瓣,有些是所见所得,有些是读书所感,作为费老诞辰百年的缅怀。
第一片花瓣。民族问题与艺术的作用。
第一次见到费老,大概是2000年夏天,在中国艺术研究院恭王府旧址听费老的报告,费老关于民族问题与艺术的关系的说法给人留下了很深的印象。记得费老详细描述了当时他们到西南的情景:
“五十年前,周总理组织了一个中央民族访问团,我参加了。当时,这是我们国家的一个很重大的事情,是开展民族工作的第一步,这个访问团的目的是到少数民族地区去,开展民族工作。总理认为,接触少数民族最好的办法就是通过艺术来接触,为此,当时组织了一个文工团。......我不懂文艺,但职务却是文工团的团长。总理的想法很远大,他是想我们各民族团结起来,合成一个整体的中华民族,要加强各族人民的凝聚力,而加强凝聚力进门的办法,就是通过艺术,所以,我们少数民族访问团首先组织的就是文工团。……我同艺术接触以后,就觉得总理的看法很重要,我们通过艺术这条路接通和各个民族的关系,这是行之有效的办法”。[2]
1950年的中央民族访问团,是周总理批准的,费老是副团长,以后一直到1956年,费老的工作都与民族问题密切相关,建国后的第一部《中国民族史》,是费老所写,建国后中国高等院校第一堂中国民族史的课,也是费老在中央民院开的,可惜当时的讲稿已经找不到。80年代末,费老发表了《中华民族的多元一体格局》,有人以为是费老晚年的思想,实际上,费老很早就思考和探讨中华民族的结构模式问题。30年代,费老在《中国文化内部变异的研究举例》一文中说:“任何文化都有它特殊的结构模式,…… 中国文化是一个极复杂的结构,这复杂的结构起于它悠久的历史。经数千年文化特质自身的发展和外来文化的融合、传播,才形成现有的状态。”[3] 当费老在1988年在香港发表《中华民族的多元一体格局》讲演,我以为还有现实的一层意义,那就是,中华民族的这种格局,对世界文化的发展,具有一定的借鉴意义。正如费老所说,“汉族看不起少数民族,西方看不起东方,这都是不对的。应该用平等态度对待各民族、各国家的文化。”[4] 费老在此前曾提出 “各美其美,美人之美,美美与共,天下大同”[5] 的思想,和费老对中华民族的观察,是有渊源关系的。费老在提到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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