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家也是“墙门人家”,是开米行的,当时,这些人都是一边学习一边经营产业。
那时,我的祖母是个寡妇,又没有多少文化,管教不了我的大伯,最后他在外面闯了许多祸,,引起了群众的公愤,家里被大家砸了。我的父亲因为到了外祖父家,所以安然无恙。由于我的父亲从很早就跟着外祖父母生活,所以我的母亲在家里地位很高。
我外祖父是一个很新潮的人,他很早就受到西方文化的影响。在慈禧太后做寿时,加了一次考试叫恩榜,那年,他中了举人,到镇上当学官,相当于现在一个省的教育厅长,他在社会上有一定的地位。但他极愿意接受洋学。最突出的表现就在于,他放弃了清朝官员的位置,而应聘到上海祖界当了一名商务印书馆的编辑,在商务印书馆编的《辞海》的编辑者中还有他的名字。另外,他愿意接受洋学也表现在他对孩子的培养上,如他将一个儿子送到清华大学学习,我的这位舅舅是清华送到美国留学的第一届学生,和胡适是同班的同学,后来成为洋行的经理。国民政府成立后,我的大舅舅在北京做官,当过相当于行政院的秘书长职务的官员,名叫杨千里,他以书法出名,其书法是从小在家里学习的。我的妈妈被送到上海的务本女校。是中国第一批接受西方教育的女学生之一。
父亲考上了最后一届秀才,从那以后中国取消了科举制,后来吴江县将他送到去日本留学,学教育,他不懂日文,日本当局请了懂中文的教师给他上课,由于日本在文字上可以和中文部分相通,所以,在日常生活中他和日本人可以用笔交谈,甚至可以对着下象棋。
我父亲回来后办了吴江中学,随后,南通的张骞请我父亲去教书,这时我出生了,作为纪念,在我的名字中用了“通”这个字。在中国接受西方文化的这段历史上,我的家庭是很有代表性的,是最早的知识分子中接受西方文化的代表,直到现在我也是这方面的代表。
我出生时,家是在吴江县的松林镇,那是县衙门的所在地,我妈妈比较新潮,在那里创办了一个蒙养院(幼儿园),我的教育是从蒙养院开始的,那是一种较西式的幼儿教育方式。从太平天国开始,我们费家中落了,但在我妈妈家的帮助下,又开始发展,并走向了西方学习的道路,在我们家,妈妈起的作用很大,她对我们的影响比父亲大。接受西方文化的传统来自于我的外祖父家。我早年所接受的教育都是新法教育,1920年10岁时小学毕业离开吴江到苏州。我外父家很早已搬到苏州了,在苏州办起一个织布厂,是家庭纺织业,叫振丰织布厂,在十全街七十二号,这条街直到现在还在,但房子已没有。从吴江去苏州是坐船去的,在路上要整整一天。
到苏州后,我到振华女校上学,当时上女校,是因为我小时候身体多病,这个学校是妈妈的朋友开办的,她叫王季玉,是美国留学生。我从小学就开始学习英文,是由王季玉亲自指教的,那是一个私立学校,是按照教会学校的方式开办的。关于小学的事情我写过好几篇文章:《爱的教育》、《一封没有折的信》,都在我的文集中。
在振华女校读到初中一年级,就到东吴大学第一附中上学,我的童年就到这里为止,我到现在还感觉到,我是中国文化向西方文化学习的一个桥梁,我的国学根底较差,外祖父的国学基础没有传下来。外祖父家,大舅舅的国学基础较好,书法、文字都很好,我有十几个舅舅,其中一个舅舅留学后,在美国的好莱坞画动画片,是中国的第一个动画专家,叫杨左匋,最小的舅舅是建筑设计师,叫杨锡缪,上海的好几个歌舞厅都是他设计的,解放后到北京来参加十大建筑的设计,他们都是艺术家。
方:先生好像对艺术也很有兴趣,是不是和这种遗传有关系?
费:我的天资在艺术上也很不错,我有这个基因,但后来没有发展,在小学和中学喜欢写文章,在初中时,曾有文章发表在商务印书馆办的《少年》杂志上,当时看到自己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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