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为诸多虚拟民族志,它的内容必然是最为丰富和最为体现一种民族志的当下性的,甚至也可以说是代表中国乡村的一种未来的。
此时,我们完全可以将“快手民族志”看成是一种大众高频时代视频文化的表达。现在,据称快手的日活跃用户(DAU)已经超过了两亿,而且,这个数字也是在不断变化或者说日益增加之中的。基于这样一个大数据的统计,它将在未来会带来究竟是哪些社会发展的新能量?文化将会因此而改变什么?我觉得所有这些新问题,都是很值得大家去思考的一种新的自媒体时代社会与文化的大问题。在这方面,如果人类学、社会学以及心理学诸学科再不去行动起来,真正关注一下同样是在手中一直刷屏参与到这个世界中来的当下亿万人群,还仍旧是在原来那些既定概念框架之下去做一种陈旧的思考,那这些学科或早或晚都会因为跟不上一个时代的步伐而自我消亡掉,因为如果所有的人都开始可以去自由呈现一种自我和书写这一秒正在发生的生活了,我们人类学的民族志的书写该在哪里去寻找一种自我存在的空间,我们所谓的异文化,所谓的“高贵的野蛮人”,它们或他们究竟又是在哪里呢?
现在,当视频可以智能化地通过一种网络直播出现之后,即处在一个大众刷屏的高频时代之中,信息传输之迅速、便捷和廉价,实际上已经很难再找到一种真正意义上的古典人类学所谓的纯粹“原始社会”的生活了,甚至不无遗憾地表白,这个“原始”的概念只能是一种人类学旧有的发明而已,它们已经全部快速的进入到了历史、博物馆以及数码化的生活之中,甚至这样的一种曾经令人着迷的“原始性”,或许可能根本就没有存在过,它们从来都是我们一样与时俱进地发展着的,比如现在如果到了贵州黎平侗族村寨盖宝村那里,人们就会发现,有一个作为贫困村的当地人已经在用快手开始直播弹唱了,当地人注册了“侗家七仙女@贵州盖宝村”这个快手用户后,通过网络打赏的方式,每天她们因此还有了一些不菲的收入。由此,她们的世界也不再是一种传统、原始意义上的逃避和隐藏,更不是跟外部世界的对立,那样一种所谓的“原始性”,我们再也看不到了,而是转而成为了受到网络注意和被网民特别去予以关注的一个侗族村落了,它成为了现代里的现代或分分秒秒里的当下。这里的理论意义在我看来是非常明显的,因为我们原来的理论,很多是建立在那些边缘少数民族的山地逃避和隐藏的观念基础之上,似乎底层的民众天生地就有一种逃避国家和外部力量的监督和控制的倾向一般,但实际上,一旦信息传输的媒介改变了,每个人的生活选择性增加了,文化的价值也就会发生改变,当然,如何受到外界的注意和关注的方式也都会随之而发生改变。在这一点上,詹姆斯·斯科特(James Scott)费尽心力隐含在《逃避统治的艺术》一书中的那套逻辑,应该重新受到当下人生活实践的质疑,似乎那些遁入山林之人,都有一种本意上要去逃避国家管控和外部注视的“本能”,但今天,面对中国当下在视频直播领域发生的现实,这种吸引到很多人,特别是山地民族研究者注目乃至膜拜的斯科特的理论,可能就日益变得少有什么真正理论价值和现实意义了。
因此,在民族志研究这一点上,我们必须要重新去关注于现实本身,也就是要关注于正在活着的当下人他们真正的所思、所想和所为,只有他们可以被看见的“活法”,才可能是我们真实感受到并进而能够获得一种文化理解的基础,这恐怕也是人类学家从事田野研究的益处所在,也是这种方法有效而非其他旁枝做法可以真正能够取代的原由所在。也就是通过一种当下人生活的民族志的撰述,才真正能够让我们经常会实时在场地看到一些最新发生的东西,这些新东西恐怕也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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