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种力量(单于统治阶级对匈奴文明的维系)在顽强的坚守,然而,风格转向已大势所趋。
 
五、农、牧文明的融合与饰牌风格的转向“在匈奴建国的初期,统治阶级对于汉文化是排斥的。但越到后来,汉匈的经济关系越密切,汉、匈人民之间的往来就越频繁。”“前127年汉将卫青等攻下了河套以南的楼烦王和白羊王地,于此置朔方(包括河套西部及套北西部地)和五原(包括河套东部和套北东部地)二郡,徙汉民十万以实其地。”公元前119年,“汉渡河自朔方(内蒙古河套内鄂尔多斯右翼后旗)以西至令居(甘肃永登县西北),往往通渠置田,官吏卒五六万人,稍蚕食,地接匈奴以北。”公元前51年,“(呼韩邪)单于自请愿留居光禄塞(今内蒙古包头西)下,有急保汉受降城。”建武二十四年(公元48年)春,匈奴日逐王比承袭祖父号,称“呼韩邪单于”,率众降汉(是为南匈奴),“款五原塞,愿永为藩蔽,扦御北虏”。呼韩邪单于(比)降汉后,“匈奴五千余落入居朔方诸郡,与汉人杂处。”因南匈奴与东汉关系维系甚好,东汉又将沿边八郡划给南单于军队和牧民驻牧,并派驻军对其监视与保护。南匈奴牧民居沿边八郡,不善垦殖、土地荒芜。东汉于建武二十六年(公元50年)诏令“云中、五原、朔方、北地、定襄、雁门、上谷、代八郡民归于本土。遣谒者分将施刑补理城郭。发遣边民在中国者,布还诸县,皆赐以装钱,转输给食。”而北匈奴西迁后生存艰难,加之统治阶层内部的权利之争愈演愈烈,不断有北匈奴人南下降汉,前后计数十万人。降汉后的匈奴人在鄂尔多斯及北方长城沿线,与汉人杂居生活,汉、匈之间空前融合,匈奴的文化、习俗及生产、生活方式在悄然改变,文明的对抗已然倾斜。由此,鄂尔多斯式青铜饰牌风格,在经由文明对抗的“僵持阶段”后,在新的农牧文明对抗形势的驱动下,逐渐形成了新的、稳定风格,主要表现在以下三个方面:第一,动物主题的演变。战国晚期,占重要地位的猛虎和奇异、凶猛的野兽主题已很少出现。而可供豢养的牛、羊、鹿、马、骆驼等动物成为主要表现题材。其中,尤以牛的主题地位提升明显。在鄂尔多斯式青铜器的发展历程中,牛的形象多出现于春秋晚期和战国早期,且多为取牛头形象特征做概括性呈现的兽头饰,尺寸较小,一般长、宽均不足三厘米。然而,此时的牛却作为饰牌主体形象,以写实或图案化装饰的表现手法再度呈现、尺幅骤增、生动逼真;第二,装饰意味的增强。对称和连续纹样的设计形式频频出现,在传统的写实动物纹饰中,融入了浓重的装饰意味;第三,场景氛围的转向。此阶段的饰牌场景,由战国晚期野兽间的争斗、撕咬,转变为动物间的休闲、甚或游戏,画面氛围失去了战国晚期的紧张激烈、血腥勇武,代之以宁静平缓、温和柔顺。诚然,被断代为西汉中晚期的鹰虎(或鹰兽)搏斗纹饰牌,虽仍以质朴的写实手法表现战国晚期饰牌所具有的、紧张激烈的咬斗情境,且有发现于鄂尔多斯地区,但我始终认为其并非生成于此。一来,其同属于P形饰牌,延续了二百多年前战国晚期的饰牌形式,其已非此期鄂尔多斯地区青铜饰牌的主流形式;第二,饰牌中与虎(兽)搏斗的鹰造型似另有来源,我在另一研究中有专文叙述,此不赘言。
 
小结:鄂尔多斯式青铜饰牌造型的演变,与汉匈之间、农牧文明对抗形势的变迁,具有明显的对应关系。战国晚期至两汉时期,这种文明的对抗,是鄂尔多斯式青铜饰牌造型演变的直接动因。反过来说,鄂尔多斯式青铜饰牌的演变,以“图像证史”的方式,记录了该地区汉匈文明对抗的历史进程。布克哈特教授将传世的图像称作“往昔人类精神发展诸阶段之见证,借此可以读解特定时代的种种思想与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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