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去了。连续三个春节,回老家祭了祖、看望了父母之后,便急急忙忙赶回家来读书、思考。
但是,这个问题对我到底有多难,起先我确实没想过,只是凭着一颗童心、一点稚气、一股傻劲去冲。
首当其冲、也最头疼的,莫过于搞清“艺术是怎么回事”了。尽管20世纪80年代初赶上了美学热,读了点朱光潜、宗白华、李泽厚、王朝闻的书,受了点美学启蒙,但是,对其中十分重要的艺术问题却一窍不通。初翻《罗丹艺术论》《艺术的故事》《艺术:让人成为人》《美的历程》之类艺术ABC,似乎有了点底、可以玩玩艺术了。可是,一进入艺术这个迷幻世界,特别是看了“主义爆炸”炸出的“小便池”“破轮子”“无声音乐”等千姿百态、千奇百怪、鱼目混珠的现代艺术之后,立刻就崩了。再紧急求救于艺术理论,上网、进书店、跑图书馆,废寝忘食、夜以继日,翻阅了康德、尼采、丹托等名家的若干经典之作,还是晕。不得已,又返回现实生活去观察、体验,去寻找自然之美、生活之美、心灵之美。
当我把从书本上读到的、生活中体验到的,同小时候差不多二十年的乡村生活、2006年以来十多年的“三农”工作特别是近六七年的幸福丽新村建设实践一接上头,便敲开了一个小小的脑洞。跳出传统工业化、城市化的思维,用生态文明、文化多样性和审美判断、艺术鉴赏的眼光再去看乡村,果然看到了一片新的天地,看到了充满希望的田野,看到了沉甸甸的农耕文化,曾经破败的村落也有了一点儿“意味”。走进汉源花海果乡,满山遍野的桃、李、苹果、车厘子以及相伴的瓜、菜,形成一个赛一个的“田园景观系统”,景观随区域、季节而变幻,如诗如画。跨入蒲江明月国际陶艺村,明月窑、明月食堂、远远的阳光房,一个个鲜活的文创,激活了当地沉睡的历史文化资源,让曾经的贫困村“燃烧”起来,成为网红村。来到郫都战旗乡村十八坊,蜀绣、郫县豆瓣、唐昌布鞋,让人看到“小手艺,大作为”。置身都江堰七里诗乡,薅秧节、丰收节、田园诗歌节、林盘音乐会,把游客和当地村民一齐带向诗和远方。这样的村落,从成都郊区到康巴藏区,正在涌现,各美其美。
当然,感觉归感觉,问题归问题。事实上,一个个问题接踵而至。比如:城市化进程中乡村的路在何方?艺术与乡村振兴有何相干?乡村艺术化可能吗?艺术家下乡把艺术植入乡村等不等于乡村艺术化?村子里家家户户墙上画满画就艺术化了吗?乡下人懂不懂艺术?画还能当饭吃?贫困村谈什么艺术?怎么把艺术理论同美丽乡村建设实践结合起来?这些问题,接二连三从四面八方向我砸来。
我1984年大学毕业。先在高校工作近两年,之后一直在省市机关从事政策研究、文稿起草和新农村建设指导工作。虽然养成了读书、思考的习惯,也发表过100多篇文章,却很难深入系统钻研某个方面的理论。因此,当一串串问题砸来的时候,只好硬着头皮,一点一点琢磨。一天一天的苦思冥想,开始来了一些朴素的想法:乡村在城市化中有一个衰落到复兴的过程,要不了三五年城里人拥有乡村生活将成为一种时尚,相当一部分城里人退休以后会有15到20年的时间可能选择以不同方式到乡村养老,新时代人们对美好生活的向往越来越需要艺术,乡村艺术化是乡村振兴的新课题、农业农村现代化的新趋势,乡村之美美在山水美在田园美在淳朴,乡村不仅能养生养眼而且还能养心,建设美丽乡村需要插上艺术的翅膀,艺术化是乡村的未来,乡村艺术化必须彰显乡村价值,当心以艺术化名义把乡村变成城市的垃圾场,村民们充分参与才能实现乡村艺术化,田园综合体是乡村艺术化的有效载体,人们将在那里诗意地栖居……一旦迷进去了,原本枯燥的问题也变得趣味无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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