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更”会是跛足的。
王:两位老师的观点给我很大的启发。的确,传统村落的文化是人的文化观念与物化形式的结合体。在村落生活中,节庆活动、手工艺品等都是文化的重要物化载体,而其文化内核则是人的文化观念。我认为村落文化传统是一个文化系统,更是当地民众的文化实践。这就类似于“语法”和“语用”的关系,在村落的生活中,民众是乡村文化的实践者,他们接受了乡村文化的教化,并运用乡村文化的各种文化观念、习俗和技术来解决日常生活中出现的问题。比如镇宁县布依族的葬礼,当地的布依族文化要求家门中的儿媳妇都要身着蜡染为逝者引路送灵,这就成为这些儿媳妇在那一情境下处事的方式,因而出现了布依族葬礼引路上山的文化现象。可以说,村落文化为当地民众提供行动的工具,而当地民众则在实际运作着村落文化。民间艺术是村落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村落文化为民间艺术赋予了意义,民间艺术的生产活动则对这种意义进行表达。在这种关系中,我们同样不能忽视作为实践者的当地民众的存在。继续再看布依族生产蜡染的妇女,目前她们生产的蜡染主要用于布依族婚礼和葬礼等仪式,蜡染作为生者与祖先相互识别的符号,基于此也形成了蜡染的一套技术标准与审美观念,蜡染的材料、构图、色彩等各方面都有特殊的规定。妇女们生产蜡染便是基于这一套技术标准和文化观念进行的,这才有了技艺精湛的布依族蜡染产品。可以说,民间艺术的生产是为了满足当地民众的社会文化需求,当地民众基于乡村文化的习俗、技术与观念开展了丰富的民间艺术生产活动。如果说乡村文化是民间艺术的“母体”,那么当地民众则是连接村落文化与民间艺术的“脐带”。正是通过民众的文化实践,民间艺术得以表达村落文化的文化诉求与审美观念。
谢:王博士对村落文化传统与民间艺术关系的分析很有道理。传统村落的民间艺术就是地道的民族文化形式,直接反映当地自然环境状态,具有艺术审美的独特性,构成形式的多样式,内容表现的稳定性、艺术表征的奇异性、宗教特色的神秘性。以湖湘传统村落的民间艺术为例,“湖湘村民注重通过艺术形象来反映现实生活和审美追求,其艺术形象大多来源于村落景观这个母文本,每个艺术符号表征出村民信仰的诉求与文化内化的意义。其表达的主题、内容多与村落环境、地域文化、审美心理构成互文、映衬关系”。在传统村落的空间结构与文化体系中,民间艺术是构建村落文化审美、人文价值的重要标志和表征符号,是传统村落文化转型、艺术再生产的重要资源。方李莉在考察中国西部包括传统村寨的人文资源与民间文化的再生产后认为:“西部的民间艺术,西部当代的民间文化的终端形式往往是以民间艺术来表现的,在当代西部民间文化的再生产中,民间艺术的地位似乎越来越重要,...只要能成为民间艺术的民间文化就能保留下来,就能发扬光大,不仅是因为其能成为一个地方文化的象征、标志和符号,而且还因为其能转化为文化产品是现代文化产业的最终成果。”
李:对,民间艺术不仅是地道的民族文化形式,还是悠悠华夏,上下五千年中国历史、文化的生动体现。别的不说,悠久的农业文明在汉字上便有投影,透露出国人根性的文化审美意识。不妨例说跟艺术和审美相关的几个字:先看和谐、调和之“和”,其作为中华审美文化的核心范畴,不是相同事物的简单相加,而是不同事物的相互协调,所谓“以他平他谓之和”(《国语》),学界认为“‘和’基于中国天人合一的古老观念,是上古初民通过长期的农耕文明对天人关系的总结”,由此来看“和”(龢)在字形构造上选择禾苗之“禾”为声旁,并非偶然;再看协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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