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物纪原》和明王三聘撰《古今事物考》为代表,主张始于汉之翼奉;一说以《戊辰杂钞》和清赵翼撰《陔余丛考》为代表,主张始于汉武帝。而《戊辰杂钞》被学界认定是“撒帐”第一次见诸载籍。[6]
高承《事物纪原·吉凶典制部·撒谷豆》:“汉世京房之女适翼奉之子。奉择日迎之,房以其日不吉,以三煞在门故也。三煞者,谓青羊、乌鸡、青牛之神也。凡是三者在门,新人不得入,犯之损尊长及无子。奉以谓不然,妇将至门,但以谷豆与草禳之,则三煞自避,新人可入也。自是以来,凡嫁娶者,皆置草于门阃内,下车则撒谷豆,既至,蹙草于侧而入,今以为故事也。”[7]
《戊辰杂钞》:“撒帐,始于汉武帝。李夫人初至,帝迎入帐中共坐,饮合卺酒,预戒宫人遥撒五色同心花果。帝与夫人以衣裾盛之。云得果多,得子多也。”[8]
对于这两则古代婚礼仪式的记述,论者袁洪铭指出,撒帐和撒谷豆是两回事,所喻之意也不能相提并论:“综观上列两则,可见高(指高承)、王(指王三聘,此处不引——引者)二人所说者完全是民间现行婚嫁礼俗中撒谷豆的变相,较之撒帐为视多男的意义,截然不同。……撒帐与撒谷豆显然是两种形相,而撒谷豆则为压禳法术之说,于此实有根据也,然而高、王诸人所说撒谷豆的情节,不但作者不赞同它是撒帐的起源,即清儒赵翼的《陔余丛考》对于清王棠(指所传《知新录》——引者)所演绎高承、王三聘之说,亦力辟其非。”[9]
袁论所说甚是。撒谷豆与撒帐都是古代(现在也还不同程度的残留着)婚礼中的仪式关节,但二者目的不同,手段也不同。前者是一种以压煞和禳解为目的的巫术,后者应是一种以祈愿为指归的象征。撒谷豆借助的是谷豆和草(宋以后,增加了铜钱等物件),撒帐所抛撒的五色同心花果,即现代所说的“五子”:(1)红枣(俗称“早子”,取早生儿子之意)。(2)落花生(俗称“生子”,取生男之意)。(3)榛子(俗称“增子”,取增加儿子之意)。(4)瓜子(俗称“多子”取多子之意)。(5)桂圆(俗称“龙子”,取生子富贵之意)。[10]
撒谷豆,一般于新妇下轿后进入男家之际,在大门口进行,以压煞可能危害人丁安全、家庭幸福的三煞(青羊、乌鸡、青牛之神)。如若溯源到古代社会及其观念,这种仪式与跨马鞍和跨火堆,共同组成了一个完整的过渡仪式,即从母氏家族即异家族,进入父氏家族,从而取得男方家族成员资格的象征仪式。所谓压煞,习惯上是指青羊、乌鸡和青牛之煞,深层看来,也许还带有由内婚制转变为外婚制的更为遥远的意识的遗韵,即排拒他家族的“集体无意识”,而一旦经过“撒谷豆”、跨马鞍、跨火堆等这些过渡仪式,新妇便成为男方家族的成员,从此,她要抛弃母家的信仰而以男家的信仰为信仰,尤其是祖先信仰,以绵延男方的世系和维护男方家族的利益而效力终生。
而撒帐,则是在已经被认可为男方家庭成员的新妇和新郎进入新房后的一种仪式,其主旨在于祈望早生贵子、多生贵子。在重男轻女的封建社会里,所谓早生贵子和多生贵子,当然不是指早生和多生女孩子,而是指早生和多生男孩子,男子是家族绵延的根本,故而是一种“祝生男”的祝愿象征。撒帐,主要是由男方家庭指定人在进入新房和新人上床或入帐时抛撒包括枣栗子在内的“五子”,但也有的将“五子”藏匿在炕席下面和炕头角落里,女家也把“五子”和对女儿进行性教育的骨板画等一同藏匿在嫁娘的陪嫁箱底,因为生子同样也是娘家对自己女儿的期盼。
(三)灵质仙气
西汉是一个谶纬兴盛、仙道泛滥的时代,枣这一区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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