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可以不需要电、不需要机器就存活下来,而现代文化一旦失去这些外在的人造设备就无法存活。因此,这些传统人类的传统文化,就像是那些野生植物的基因,对于整个人类文化的生态圈是至关重要的。
在完成论文后,我就这个问题与费先生展开了讨论,我的思考得到了他的赞同与鼓励,在他的推荐下,这篇论文发表在北京大学学报上。不久,国家开始实施西部大开发战略,我担心西部大开发会使西部的多元化的文化生态遭到破坏我于是就西部文化多元性保护的问题与费先生展开了讨论(这些讨论最后都被整理成文,发表在不同的杂志上)。我当时认为,西部大开发如果只关心经济发展,而不关注西部文化生态的多样性特点,就有可能会破坏当地不同民族的传统文化。中国56个民族中大部分少数民族生活在我国的西部地区,西部不仅是我国自然生态最多样、也是文化最多样的地区。所以,中国的西部大开发与历史上的美国西部开发及日本的北海道开发有所不同,美国的西部和日本的北海道几乎是一片文化的荒漠,而我国的西部是一片文化的沃土。西部地区有13朝古都的西安,有古丝绸之路,在中国历史上佛教和伊斯兰文化包括基督教,也都是通过西部传入中原,是中国最早接受外来文化的地区,同时西部诸多的民族还创造了其丰富的地域文化。在西部大开发的过程中,我们如何将对这些传统的文化保护,融入到当时国家的西部大开发的整理思路中,这是非常重要的(当时的文化遗产保护并不像今天这样受到关注)。
二、“从遗产到资源”理念的提出
费先生赞同我的观点,同时将我对文化多样性保护的问题的思考提升到了文化资源保护的战略高度。他认为文化不仅是需要保护,更需要发展。而产生于西部的不同民族的文化传统,是一种在保护之外还可供开发和利用的重要资源,它是中国未来文化经济发展的基础。由此,费先生提出是否可以申请一个关于《西部人文资源的保护、开发和利用》的课题,他亲自担任学术指导,由我所在的单位中国艺术研究院牵头,联合清华、北大以及西部的相关院校共同参与,由我担任课题组长。最初我对于传统文化或文化遗产是否可以转化成被开发和利用的资源心存疑惑。但通过在西部所做的八年研究,我发现费先生的观点是对的,任何文化不可能停滞不前,它必定要发展。在这个过程中,除了保护,还要思考如何发展,如何在原有的基础上创造新的文化。
《西部人文资源的保护、开发和利用》这国家重点课题在最初申请时并不容易,因为当时还很少有人能够意识到文化遗产保护的重要性。但当这一课题开始3年后,也就是2003年,联合国国家开始发起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的申报工作,此后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越来越受到社会各界的广泛关注。而我们的课题自那以后也融入了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工作的讨论中。课题用了八年的时间,完成了一套12本400多万字的丛书,通过实地考察收集和解剖了70多个案例,完成了一本《从遗产到资源——西部人文资源研究报告》的总报告书。文化遗产是人类的文化积累和文化创造,它不是今天才出现在我们的生活中,而是自古就有。但将其作为资源来认识,却是今天才有的,所谓资源是为一定的社会活动服务的,离开社会活动的目的,资源毫无意义,甚至可以说,也就没有了资源的存在。从“遗产到资源”的认识的意义在于,在当今时代,遗产并不是静态的等着我们去保护的对象,而是可以参与我们当今时代发展的重要资源,也是将传统文化的多样性转化成当代文化多样性的重要基础。
从这样的角度来理解中国少数民族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的工作,可能会有一个新的思路。在这之前,我们首先要了解整个中国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的特点。
三、中国少数民族非物质文化遗产的特点
第一个特点是:中国是一个地大物博的大国,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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