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匈奴所操语言究竟系突厥语还是蒙古语,从而属于突厥语族民族还是属于蒙古语族民族,学界看法分歧尚大。匈奴绝不属于林干教授所谓的具有“高鼻”“蓝眼”和“多须”的“突厥种”实即白种,而且是白种中的北欧类型,而是属于蒙古种。夏商周三代族虽异,但迄今未见有人主张人种也不同说。所以,“夏后氏苗裔说”虽荒诞不经,但在证明匈奴人种同华夏无大差别方面,还是颇具说服力的。见过许多降汉的匈奴人的司马迁取这种说法,就更具说服力。同中原民族相比,匈奴人显得“形容魁健”,[7](241)反映的不过是匈奴人同蒙古种的东亚类型有区别,而属于北亚类型罢了。
关于匈奴人所操语言的研究,近年来也有进展,属于蒙古语的可能性要较属于突厥语的可能性大得多。①从口头民俗来看,匈奴属于蒙古语族绝无问题。匈奴口头民俗中的许多母题,在突厥语民族口头民俗中,能够找到相同或相似之处的很少,而在蒙古口头民俗中差不多全可找到。本人准备写长文论证这个问题。服虔:东胡“在匈奴东,故曰东胡。”同理,匈奴在东胡西,亦可称之为西胡。东胡、西胡,均胡也。综合以上几点,我认为匈奴人既是我所说的同东胡一样的原蒙古人(头曼单于时期)之一,又是同乌桓、鲜卑等一样的古蒙古人(冒顿单于时期以后)之一。匈奴人的穹庐是否也“东开向日”呢?
《史记》《汉书·匈奴传》中无明确记载。只说:单于朝出营拜日之始生;夕拜月。[7](17)
虽无明确记载,但匈奴人的穹庐“东开向日”是可以推知的。我在前边已经指出,无论是突厥语族民族还是蒙古语族民族,只要是“随畜牧而转移”且都住穹的,其门没有不是东开的。因此,匈奴不问其为突厥语族民族还是蒙古语族民族,其穹庐的门也必然是朝东开的,则是没有疑义的。②
将上面蒙古、突厥两个语族民族和匈奴族的情况加以总结的话,便是在我国古代北方民族中:
第一,凡是“随畜牧而转移”的游牧民族没有不以穹庐为舍的。
第二,凡是以穹庐为舍的游牧民族,其穹庐的门没有不是“东开向日”的。之所以这样做,主要出于宗教信仰的原因,即:“盖敬日之所出也”。这不仅适用于突厥族,也适用于所有“牙帐东开”的我国北方游牧民族。
第三,在“畜牧逐水草”的游牧民族中,从汉文文献记载来看,均谓穹庐的门“东开”。“此俗(指“牙帐东开”)为北方游牧民族所共有。”[15](49)必须强调的是,“牙帐东开”的“东”,并非北方游牧民族当时使用的方位概念,而是史学家的概念,反映的是当时中原民族普遍使用的四方概念之一。
三、13世纪之后蒙古穹庐门的朝向
按照鲁不鲁乞和马可波罗等旅行家的逻辑,回答应该是肯定的,也就是说,13世纪之后蒙古包的门,当同13世纪和13世纪之前一样,也应是“朝向南方”的。
 事实是否如此呢?让我援引20世纪下半叶的材料来回答这个问题。
先让我们来看看各地区游牧的蒙古人所住蒙古包的情况。
其一是新疆蒙古人:蒙古包的门都是朝东开。[16](104)
搭蒙古包时首先要选择好门的位置,门要朝着东或东南,主要是为了朝太阳、背风雪。[17](37)
这种说法较前增加了门要朝“东南”开的内容,而且明言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朝太阳,背风雪”。“东南”算什么方向呢?清代著名历史地理学家顾祖禹“尝谓言东,东南、东北皆可谓之东”。[18](23)如此看来,“东南”也属于东的范围。
其二是青海蒙古人:青海蒙古族居住的蒙古包……一般门向着太阳升起的东方。[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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