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萍 赵建新:皮影戏展演仪式结构的文化阐释
2013/9/23 8:21:16

皮影戏展演仪式结构的文化阐释*
——以甘肃皮影戏为讨论中心
王 萍1 赵建新2
(1.西北师范大学音乐学院 兰州城市学院文学院中国古代小说戏剧研究所,兰州,7300702.兰州大学 文学院,兰州,730030)
摘要:作为庙会祭祀仪式的重要组成部分,皮影戏从“请戏”到“正戏”演出之前,有一系列的仪式规制。而仪式的主客体、展演程序、展演礼俗三个层面蕴含了仪式与皮影表演之间一种互为阐释、相互依存的天然联系,仪式需要皮影戏表演作为载体来表征人神的沟通,反过来,皮影戏表演也有赖仪式得以延续、传承,甚至宗教化、神圣化。由此不仅体现了皮影戏特有的艺术形态,而且表征其在祭祀仪式中存在的合法性和正当性。
关键词:皮影戏; 展演仪式; 结构; 文化阐释
仪式在上古社会不仅与图腾巫术相连,而且与乐舞诗表演有直接关系。“击石拊石,百兽率舞。”(《尚书·尧典》)记载了远古初民模拟图腾的集体舞表演。《周礼·春官·宗伯》曰:“女巫……旱暵则舞雩” “若国大旱,则帅巫而舞雩。”(《周礼·司巫》)在雩祭仪式里,女巫装扮神主,成为“以舞降神”的主要表演者。《周礼·春官·大司乐》、《云门》祀天神,《咸池》祀地示,《大韶》祀四望,《大夏》祭山川,《大濩》享先妣,《大武》享先祖,此“六代乐”是上古祭祀仪式的乐舞表演。而 “昔葛天氏之乐,三人操牛尾,投足以歌八阙:一曰载民,二曰玄鸟,三曰遂草木,四曰奋五谷,五曰敬天常,六曰达帝功,七曰依地德,八曰总万物之极。”(《吕氏春秋·仲夏纪·古乐》)八首歌通过乐舞诗的综合表演歌颂天地功德、祭祀祖先图腾,以表达祈求风调雨顺、五谷丰登、消除灾难、牲畜兴旺、安居幸福的现世愿望。无疑,这些都是我国远古时期祭祀仪式中乐舞诗综合表演的最早记载。刘师培说:“三代以前之乐舞,无一不源于祀法。”[1]在祭祀的神圣仪式里,初民通过乐舞诗的综合表演使人体节律与自然节律产生共鸣,把人与自然的距离拉到最近,由此将人类生存的有限性延伸到自然的无限之中。正是在这个意义上,我们可以说,表演与仪式两种不同的民族文化形态,在历史的先天性基础上具有一定的同源性。如果说仪式是上古初民最早的文化精神实践活动,那么,表演则是仪式最基本、最具代表性的叙述方式。
戏剧表演何时进入祭祀仪式,且如何成为民间祭祀仪式的不可或缺的叙事方式,文献没有详细记载,但是,肯定地说,上古仪式的乐舞诗对戏曲艺术的影响是全面而深刻的。这不仅是说,戏曲艺术形成的源头可以追溯到上古仪式的乐舞诗,更重要的是,上古仪式的表演功能随着乐舞诗在戏曲艺术中的渗透、整合,最终成为建构戏曲在祭祀仪式语境独特功能的基本质素。
王国维《上古至五代之戏剧》指出:“巫之事神,必用歌舞,……古代之巫,实以歌舞为职,以娱神人者也。……盖群巫之中,必有像神之衣服形貌动作者,而视为神之所冯依。”[2]固然,王国维是从装扮这一最具核心意义的元素追溯戏曲发生的渊源及其构成元素,但也由此表征了仪式与装扮、歌舞等综合表演相互依存,互利共生的一种历史悠久的文化叙事。叙事的核心在于其蕴含了一种在仪式语境下古代人以表演体现敬神娱神、沟通人神,代神宣教的历史图景。纵观戏曲发展史,从先秦、汉唐的傩舞、木偶戏、目连戏到宋代戏曲文化形成,这个过程的一个重要特征是:随着上古仪式乐舞诗在戏曲艺术中的渗透、整合,戏曲表演最终成为民间祭祀仪式敬神娱神的主要载体之一。当然,这一特征在后来世俗的商业性戏曲活动中已经看不出来,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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