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前面放有六杯清水,案中铜鼎插清香九支,两侧铜烛台上点燃蚕烛两支,案上还有几朵蚕花。在香案两侧,置放铁质蚕烛架各一,插满蚕烛。一位长者,身着红黄两色长袍,面向观音,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似在祈祷。两边各站两位僧人,手击木鱼、铜铃。后面还有穿白衣红裤的吹鼓手四人。场地不大,站满了手持蚕花参与祭祀的民众,场面颇为壮观。(图二)不一会,祭祀仪式结束,几位年长妇女上前,手持蚕花,默默祈祷,然后,从香案台上取过清水,慢慢喝下。我们与长老简单交谈几句,得知这一道场是由几位蚕民出资所为。
据《湖州府志》载,明清时期祭蚕神活动十分频繁,孵蚕蚁、蚕眠、出火、上山、缫丝,每道生产程序都要祭祀,最后还有“谢蚕神”。现在已经简化为二次,一次在清明前后的“祭蚕神”,另一次在采茧后的“谢蚕神”。
观过仪式,随人流沿着之字形小道攀登,穿过“歇波亭”,到达含山山顶,古有所谓含山“十大殿”,现只有净慈寺旧址。山顶有小型建筑群构成一个祭祀活动空间,南有含山砖塔,中有小型土地庙,北为净慈寺,即“蚕花圣殿”,三幢建筑处于一根中轴线上。一般蚕民自南坡登上山顶,先要绕过砖塔,在土地庙购买香烛,到净慈寺前点烛燃香,再进殿内神位前叩拜,此一过程并不复杂。据说旧时有“藏蚕种包”的做法,先用洁净纱布在烈日下暴晒消毒,然后挂在家中大门或墙壁之上,健康的蚕蛾能在上面产卵。到了清明这一天,产有蚕卵的纱布用彩绸包裹好,斜背肩上,或藏胸口,再登山祭祀。这仅是仪式所需,并非传言所说:用女性胸部体温催蚕卵成蚁的方式,因为清明时节,天气仍寒,未到孵蚁时节,现在都以蚕花代之。
进入蚕花圣殿,正中有布幔一顶,内有观世音菩萨像一尊,布幔上书有“河山镇花埠村信女……敬献”字样,前置香案,上有供品和巨大香烛一对,蚕民们进门便叩拜,又去左侧祭祀。只见左侧有年轻男子塑像一尊,头带皇冠,身着黄龙袍,后立白马一匹,男子脖子上系蚕民所献白绸带数条,其中一条书有“……金珠送寒山太子”字样。从男性形象看,这是“蚕花五圣”,本有三眼六手,原是蜀地蚕丛氏青衣神,传到杭嘉湖地区发生蜕变,茅盾家乡乌镇一带就信奉“蚕花太子”,[6]在含山则演变成“寒山太子”。清人汪日桢引《吴兴蚕书》记述:“湖俗佞神,不知神之所属,但事祈祷,不知享祀之道,借以报本”,确是如此,蚕花圣殿内诸神众多。再依次往左是留须年长男子形象,身穿战袍,骑枣红马,右手持缰绳,左手微举,似在说什么,身后站立年轻女子,这应是蚕女故事中父女的形象了。再往左去,是一位年轻白衣女子手奉一盘蚕茧,端座于一匹白马背上,这就是今日真正的主角“蚕花娘娘”,塑像高约150公分,系木雕彩绘,衣着与茧盘为实物搭配,看起来亲切动人,(图三)这样通俗的手法很得蚕民欢喜。我于殿内观察,见蚕民事蚕花娘娘极虔,但整个祭祀过程极为短促、简单,似乎还未结束。
此时在殿外,来祭祀的蚕民越来越多,香火极旺。在袅袅升空的香烟缭绕中,隐约可见在东侧有旧平房多间,走近细看,走廊墙上书有“含山净慈寺办公室”,李女士带我们进入室内,见有漆底金字楹联一副靠在墙角,看样子是从旧寺的柱子上拆卸下来正待修饰,书法苍劲,字迹模糊,但依稀可辨:
灵荫蚕乡千年享祀谱春秋
魂萦泽国万古幽冥福桑梓
这时,见窗子外面人影晃动,原来有一条小路从屋后通过,经询问,得知这是去含山东北角的仙人潭卜蚕事,一般祭祀完毕后蚕民必到此处占卜,据说仙人潭四季不枯,潭水清澈见底。只要立于潭边石上,向潭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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