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祎、安丽哲、莱顿:浅论中西方艺术人类学研究
2017/11/2 11:08:59

一、罗伯特·莱顿的艺术人类学缘起 
关祎(以下简称关):莱顿教授,我们对您早期出版的著作《艺术人类学》都十分熟悉,早在1992年文化艺术出版社就曾翻译并出版了这本书,后来又陆续有一些其他版本的翻译出版。很多读者和学者的研究与思考受到这本著作的影响和启发,时隔几十年,请您谈一谈当时撰写这本书的一些情况吧。
罗伯特·莱顿(以下简称莱顿):那是1972年到1974年之间,我在伦敦大学学院担任讲师,讲授一门叫做“原始文化”的课程。我在研究生期间就已经开始参与这门课程的讲授了,后来我所在的人类学系将这门课改名为“艺术人类学”,正是由于这门课程使我产生了写这本书的最初念头。到了1975年,我拿到了这本书的写作合同,但那时我正要去澳大利亚开展人类学田野考察,主要研究那里的艺术等问题,于是经过商议这本书的写作出版合同被推迟到了1979年,这样也可以给我更多的时间有针对性的开展更多的研究。我不知道读者是否发现我的书中有大量的有关艺术问题的探讨,这种研究角度在当时还是比较新颖的。这本书最终于1981年出版,那也正是我结束了在澳大利亚的研究工作,带着我的太太罗斯和两个孩子回到英国的时候。
安丽哲(以下简称安):那您的这本著作,以“艺术人类学”的提法作为书名出版,可不可以说这是学术领域内最早的名为“艺术人类学”的专著?能不能谈谈您当时主要受了哪些思想或理论的影响呢?另外,您作为一位人类学者,又是如何对艺术产生浓厚兴趣、并开始对艺术人类学进行研究的呢?
莱顿:我同意你的说法,可以说这是当时的第一本以“艺术人类学”作为书名的的学术书籍。谈到写这本书的主要影响,我想有两个主要的来源。第一个影响来源于当时英国的整体研究环境,那时候人类学学界有大量的关注非洲、新几内亚等地原始艺术方面的研究,我也是主要受这种研究潮流的影响,这些研究也形成了我思考的主要来源;另外,克洛德·列维-斯特劳斯的结构主义研究在当时的西方学术界十分盛行,我也很关注他的结构主义理论的思想,与此同时,我对结构主义的理解还受到了语言学以及索绪尔的影响。而到了20世纪初,学界开始出现对艺术风格的关注,这些都促使我形成了对“艺术视觉沟通”方面的关注和研究。另外一个影响则是来自于我的妹妹,当时我在帮助她复习意大利文艺复兴时期的艺术,为她的考试做准备,那是我第一次意识到,社会环境与艺术之间的关系。硕士毕业之后,我利用暑假到欧洲各地旅游,来到了意大利佛罗伦萨,见到了当时和妹妹一起复习时了解到的那些画作,这让我对艺术风格研究产生了极大的兴趣,这也就形成了我后来书中的主要结构框架,即:结构、功能和风格。
关:您刚才提到“艺术视觉沟通”(artvisual communication)这一说法,让我想起在您的一些专著与论述中也曾提到“艺术是一种视觉沟通”这种观点,可不可以说,这一观点是您艺术人类学研究的基本立足点?能不能结合您的田野研究具体的阐释一下这一观念。
莱顿:是的,我认为艺术就是一种视觉沟通系统。结合我在山东省的研究来看,在那里艺术作为视觉沟通的这一特性就十分清晰,也比较容易判断。山东省农村地区有许多传统艺术形式,像棉布纺织、木板年画、刺绣以及粘土玩偶等等,它们所采用的许多图案或图形都是通过一些具有吉祥寓意的同音字或词等表达象征吉祥的含义,例如大家可能都比较熟悉的,莲蓬或莲子代表“多子多孙”,蝙蝠代表“福”,松树和仙鹤代表“长寿”等等;对于山东省的棉布纺织来说,由于本身纺织技术的限制(只能用经纬线进行纵向和横向的编织),其创意程度相对较小,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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