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丹姆:通过人类学研究美学:我的学术之旅
2015/12/25 20:07:41
通过人类学研究美学:我的学术之旅
[荷]范丹姆文,李修建译
[作者]范丹姆(WilfriedvanDamme),荷兰莱顿大学人文学院教授,荷兰蒂尔堡大学特聘教授,主要研究审美人类学和世界艺术。
[译者]李修建,中国艺术研究院艺术人类学研究所副研究员,主要研究中国美学和艺术人类学。
读大学的时候,我有幸发现了对审美的人类学研究这一话题。此后证明,这个话题不仅令人着迷,值得探究,而且牵涉层面甚广,对我是个十足的挑战。我不会想到,我在上面投入的精力,远比最初所认为的要多得多。当然,我更不会想到,三十多年后,我会受邀向中国同行介绍我的研究历程。对此我深感荣幸。
我将集中于从人类学的视角研究美学这一话题,来谈我的学术研究历程。我所做的其他工作暂时不谈,因为这些工作大多都是近年开始做的,并且不够集中。此外,我主要介绍我在学术自觉期的工作,对于学术生涯的兴衰沉浮尽量不予置喙。
在收到撰写这一学术回顾的邀请时,我手头有点忙。所以我决定不再重读我自己的著作,或那些对我有过启发的其他学者的著作,而是将浮现于眼前心中的东西径自写出。这种方式或许最好,尽管话题有些宽泛。 在根特的学习生涯:拓宽学术视野,发展跨文化视角
我在比利时根特大学艺术史和考古学系读大学期间(1980—1982),回想起来,有三门课程确立了我对后来所称的“审美人类学”(anthropologyofaesthetics)的最初兴趣。我觉得那时候的其他高校都不会同时给本科生开这三门课程:“民族艺术”、“文化人类学”和“美学与艺术哲学”。这些领域对我来说大都非常新鲜,所以我对这三门课程充满兴趣,非常投入。的确,正是这些课程的宽泛性以及带有些许“异域情调”的话题,一开始就吸引了我。
根特大学用了“民族艺术”(“Ethnicart”)一词,而非带有蔑视性的“原始艺术”(“primitiveart”),“民族艺术”这一术语在当时广为使用(至今某些学术领域仍在使用),指的是欧洲以外的小型社会的视觉艺术。“民族艺术”和“原始艺术”这两个术语,都特指西方人类学家研究了超过百年的非洲、大洋洲和美洲土著等文化中的艺术。大一时所修习的“民族艺术”课程,给我打开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它把我引向了那些此前闻所未闻的多姿多彩的艺术——西非朴素的人形雕像,美拉尼西亚瑰丽华美的面具,还有北美西南部外观漂亮的陶器,波利尼西亚作工精良的木制枕头。不过,令我更觉震撼的,是这些艺术形式所具有的社会文化语境。事实上,这门课程并不关注艺术史老师所讲的艺术的形式和风格,它引导学生留意那些欧洲之外的“传统”文化中视觉艺术形式背后的各种语境——从入会仪式和秘密社团到葬礼活动和祖先崇拜。艺术似乎完全融进了其生产者和使用者的生活和文化之中。
“民族艺术”一课针对大量欧洲之外的小型社会中的各种艺术语境,提供了民族志细节,而另一门为期两年的导论性课程“文化人类学”,则对此做了很好的理论补充。“文化人类学”集中于对更为宽泛的小型社会的西方研究。教这门课的人类学家,先前学的哲学,因此尤其注重对当地“世界观”(此乃这门课的关键词)和知识体系的探讨。通过如“民族科学”和“认知人类学”等亚学科的研究,我们学到了世界各地的所谓无文字文化如何认知世界,如何将各种现象分门别类,以及如何组织与此相关的知识。在一个欧洲人看来,这些文化有的物质非常贫乏,然其精神世界却很富足。
这门课一以贯之的是博厄斯的文化相对主义范式,当地每种对人类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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