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拓:技艺与记忆:“非遗”传承人口述史方法论的建构维度 ——以中国木版年画传承人口述史档案的建立为例
2014/4/4 9:02:50

技艺与记忆:“非遗”传承人口述史方法论的建构维度
——以中国木版年画传承人口述史档案的建立为例
王拓
(天津大学冯骥才文学艺术研究院,天津300072)
摘要:“非遗”传承人口述史作为一种文化遗产的田野实践方法,所采录的内容即民间艺人身体“技艺”的经验知识及相关的全部民俗历史文化“记忆”。两者是“非遗”传承人口述史方法论形成的逻辑框架,也是构建“非遗”传承人口述史方法论的两个重要维度:即主体论维度的“技艺经验”和本体论维度的“文化记忆”。
关键词:技艺;记忆;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人;口述史;木版年画
“任何事物都不能从人类文化中彻底消除记忆存储和口传传统。除非人类丧失听说能力,否则,书写文本或印刷文本不可能取代口传传统。”[1](126)20世纪40年代,由美国哥伦比亚大学历史系教授艾伦·内文斯(AllanNevins)创立的“口述史学”(OralHistory,亦称“口碑史学”或“口头史学”),得到当代人文社科领域越来越多的研究者的青睐。口述史的出现是基于“以历史重建为目的,对过去事件亲历者的采访”。①它使学界逐渐摒弃了以往认为人类自身对世界的认知和发展仅是依靠文字的发明、书写和传播的逻辑结果,而深刻认识到“口头传承”同“文字书写”一样,在本质上都担负着记录和传承人类历史、文化和命运演变的功能。因此,西方现代口述史学从诞生之初便经历了一个自上而下、由点到面的发展历程:从早期重视对精英人物的访谈、收集和保存原始资料以弥补文献的阙失,到20世纪60年代,在逐渐解构传统史学研究中对政治权力、社会经济等方向偏重的同时,将关注的重心移向社会普通民众(包括妇女)和处于社会边缘甚至底层的弱势群体,通过书写和记录其生活、迁徙、家庭以及人生等方面的历史,使得作为现代史学革命背景下产生的口述史愈加兼有“新史学”特征和社会学性质的“社会史”的过程。应该说上述“口述史”的发展历程与学科特色同人类学、民族学、艺术学及社会学等人文科学在田野调查的具体实践方法上呈现许多契合,并为其他人文学科提供新的研究视角。因此,也反映出“口述史是一个二重概念,它既是一套学术体系或曰学科,又是一种方法论”。[2]作为学科的口述史学,其理论基础是对“记忆中的历史”的关注;作为方法论的口述史则是一种采集和记录访谈者口述史料的调查方法。即通过对口述者本人及相关人群的访谈和交流,将储存于人类头脑中的历史记忆通过语言、表情和声音的形式叙述出来,最终以转化为文字、图像及影像的形式进行存档。随着21世纪初对非物质文化遗产抢救、保护和研究工作的开展,学界对“口头传统”的重要性得到不断重视,口述史已经成为兼具挖掘传承人口述技艺、采集和记录文化遗产“历史记忆”的“最得力的必不可少的工具性手段”,并为“非遗”研究提供了“一种有力的方法论支持。”[3](444)
一、技艺:传承人口述史经验记录的主体
历史学的根本研究对象和主体是人。传统的史学研究大致呈现为两种基本路径:一是从宏观的格局观察历史;二是依据个体的经验来呈现历史。“非遗”传承人口述史采录和研究的对象是传承民间文化遗产历史的主体——民间艺人,因此,传承人口述史在内容的建构上倾向于前者,亦即将艺人的口传记忆、思想信仰、手工技艺、肢体表演等民间文化遗产的一切知识体系以及传承人个体的生命情感、从艺经历、生活境况等方面进行综合的考察与认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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