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祥林:缺席和在场——先锋话题中的当代戏曲
2010/1/8 16:18:32

缺席和在场——先锋话题中的当代戏曲
作者:李祥林来源:《戏曲研究》第56辑,中国戏剧出版社2001年10月版 
20世纪末中国思想界和文艺界,潮涨潮落,风光流转,给我们留下了诸多话题可供回味、反思。其中之一,就是迄今谈来犹让世人兴奋不已的先锋或前卫话题。一种不成文的默契使然,在当今中国艺坛上,一谈起风风火火的先锋浪潮,人们首先会想到美术,继而会想到话剧,至于民族的传统的戏曲这“老”字号艺术则似乎距离太远。这不,笔者先前从某著名的戏剧刊物上读到过题为《当代中国的先锋戏剧》的论文,通篇滔滔不绝都说的是话剧而只字不提戏曲;前不久出版的一本赫然冠名《中国前卫艺术》的著作,则干脆连整个戏剧也缺了席而仅仅讨论的是当代美术。难道,戏曲这古老的民族的艺术就真的“当众孤独”于时代大潮之外?
单就戏剧领域而言,也许是文化“他者”殖民话语暗中作祟,自20世纪初文化“新”、“旧”争战帷幕在吾邦吾土拉开,话剧之“洋”(舶来)和戏曲之“土”(土产)竟无形中成为判别激进和滞后、开放与保守、创新与守旧的天然分野。数十年过去了,不自觉的思维定势使然,作为当代中国戏剧革命标志的“先锋戏剧”桂冠如今又理所当然地落向话剧头上,在世人的感觉中,戏曲好象顶多不过是充当了这场革命的目击者,一个看热闹看希奇的观众而已。绝非故作怪论,翻翻20世纪末不算畅行却也未必萧条的“先锋”话题下研讨新时期及后新时期戏剧探索实验的种种文献,不难发现,人们每提起话剧就兴致勃勃滔滔不绝而一触及戏曲则往往轻描淡写惜墨若金。慷慨与吝啬,竟对比俨然。
然而,实践并不因被理论悬搁就不存在,归根结底,这是个绕不过避不开的敏感话题。一个事实谁也否认不了,正如舶来的话剧和土产的戏曲共同支撑起当代中国戏剧大厦一样,研究中国戏剧先锋革命若只推重话剧而忽视戏曲,不管你立论多高妙阐述多精深,都不可能不跛足。诚然,当代戏剧先锋实验主要展开在话剧界,作为流派自觉的“先锋戏曲”在梨园舞台上是否真正出现过亦是个问号,但在近20年来改革开放的社会语境中,在“探索戏剧”(或曰实验戏剧、新潮戏剧)旗帜高张的时代潮流中,戏曲并未神情漠然地游离其外,它也以积极参与姿态拼力作出过种种前卫性尝试,这却是抹不去的事实。换言之,即使当下中华剧坛没有严格学术意义上的“先锋戏曲”,也不等于说戏曲就从来没有过离经叛道念头和标新立异举动。
身居大上海处在戏剧圈的余秋雨,作为种种新风新潮的目击者和见证人,谈到当年他正和林兆华、胡伟民等不乏先锋意识的哥们儿手挽手结成好朋友时,曾不约而同地被一个来自边远地区的强信息所震惊,这就是荒诞川剧《潘金莲》“挟着新锐的声势进入了上海”。十多年后,他仍不无激动地实话实说:“这出戏实实在在搅动了南北戏剧界,那年月在话剧舞台上已有不少令人耳目一新的探索剧目,但以一个著名戏曲剧种来作荒诞试验,毕竟还是罕见,激赏和贬斥同时涌现……贬斥之声同时来自完全相反的两个营垒。其实,真正能在戏剧舞台上勾动历史魂魄的倒是魏明伦,他故意站在中国世俗文化的土壤上,再拉入国际经典和现代作品的交错论辩,使全部反思成为中国文化体制内的拷问。正是在这一点上,魏明伦表现出了比当时学院探索派的年轻弟妹们更实在的力度;而与一般地方戏曲比较,他显然又在整体思考的强度上大大地超越了大多数同行。”(《大匠之门》)也许,你可以怀疑余说有溢美拔高之嫌,但你不能不承认,冲出夔门巡演南北的《潘》剧以堪称怪异新奇的现代意识、现代手法破古典戏曲程式在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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